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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荒和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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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12 06:09:36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看见邻居家的小孩挑吃挑穿的使我想起了母亲跟我讲的三年自然灾害的她的童年。那时的人民都很穷，特别是靠种地的农民。母亲家祖辈为普通百姓，不得不面对饥荒带来的挑战。很多家乡的父老也不得不背井离乡去逃荒要饭。 母亲就出生在这样的时代。母亲的出生便伴随着三年自然灾害的开始。一天到晚，有了饥饿你便感觉不到孤独了。母亲常常是喝水充饥，而且还是凉水。当时吃的是大锅饭，个自家里不能生烟。大锅饭肯定是不够吃的，有时还沦不到你饭就没了。地里的麦子由于过于干旱长势非常不好，到了阴历五月份该收割的时候，这麦子看了可真让人心酸。麦穗不大，用人民的语言形容就像蝇头那么大。一亩地总产量就那二三百斤。热天还好一点，到了冬天可就难熬了。这真是：天寒地冻石头硬，光见投资不见功。要是这样干下去，咱们都喝西北风。 三年自然灾害坑苦的首先是百姓，受苦受难的当然也是百姓。受出来的是人，受不出来的就是鬼。为了活命，当年母亲差点送人，后来得知那人是个七十多岁的孤寡老头儿。姥姥寻思说：这老儿死了，俺闺女咋办咧。姥姥最终没舍得丢下自己最小的女儿。后来母亲稍微大点儿，每每提起这事儿，总是一个人偷偷地抹泪儿。对于现在的母亲那段记忆也非常的刻骨铭心。 为了讨口饭吃，要饭的大人小孩都不容易，特别是带着闺女小子要饭的母亲们。为了保住孩子的小命儿，每回要过来的饭都让给了小孩儿，真是要一口算一口，要一口给一口。为了要饭，母亲往往跪在别人面前乞讨一口那人正在咬的黄面窝窝：好心人，给孩子一口吧，给孩子一口吧......果真碰到了善人，就把吃剩的一口扔给你，母亲高兴地接过来让给孩子吃。就这样，有好多一起要饭的大人小孩，饿死的往往是孩子们的母亲。 六零年那年光景稍有改善，队上的大锅饭起码够吃了，够吃不如说够喝。大锅里的面汤稀得能当镜子照。就这，那些饿疯人们又都乐疯了。母亲也是如此，围着锅台使劲喝，捧着这碗一边喝，眼睛却盯着另一碗，生怕别人抢了去。 好不容易熬过了六一年，到了六二年，龙王又发大水。一夜之间村里大坑的水蓄满了并且流到了大街上，井里的水也填平了，不小心你都有能掉进去。大雨连连，旱是不旱了，可以成了涝年，院里的水都过了膝盖，家里的木板凳啊、碗啊、盆啊全都漂了起来，姥姥焦急着说：嗨！快关上头门，别让东西漂走喽噢。那一年庄稼泡了汤，损失很严重，可大坑里生出的鱼儿救济了村里的男女老少还有幼年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