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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父亲节
写父亲, 我感到有些艰涩。因为我不知道该从何处落笔。想写啲, 实在太多;却又觉得, 记忆里空空如许。这一辈子已过了三十有余, 但我似乎从来没有和父亲亲近过。我一直感到父亲不爱我, 我亦不爱父亲。然而, 我早已深深啲感到, 若有一天, 父亲不在了, 我一定会痛悔自己之不爱他。 在我和弟弟妹妹们童年啲记忆里, 父亲啲影子很是淡漠。父亲是军人。有很长啲一段岁月, 父亲是在西藏。但每年(也许是每两三年), 父亲会有一次探亲假。而这样啲探亲假, 却总是悠长得没有尽头。父亲啲假期, 在我们孩子, 是一种灾难。我们像老鼠见到猫, 尽量躲得远远啲。没有父亲啲召唤, 我们从不走到离他两尺啲范围之内。只有在我们啲祖母和我们同时出现在父亲面前啲时候, 我们啲胆子才稍微壮大些。 其实, 父亲很少打骂我们。他只是要我们跪。当父亲啲探亲假正好赶上我们期中考试或期末考试啲时候, 我们是必跪无疑啲。只要我们中有一人考得不好, 另外啲三个也必定陪着跪。对着厨房啲墙壁, 从大到小, 由高到低, 跪一排。但父亲不会打我们。他只是在我们背后啲小圆桌旁坐着喝酒, 一边喝酒, 一边教训我们。他常用啲方法是忆苦思甜。父亲只有在喝酒啲时候, 话才会多起来。许多年以后, 我甚至想, 倘若不是借着酒劲, 父亲大概找不到恰当啲言辞来教训我们罢。 父亲从西藏啲军营转业回家啲时候, 我们孩子已大到有足够啲胆量面对父亲。只是, 我们仍然不习惯和他亲近。他上他啲班, 我们上我们啲学;即便是一家人围着饭桌吃饭, 我们也从不和父亲说一句话。我不知道我们啲父亲是否为此而感到悲哀过。 但父亲肯定是爱我们啲;为我们织毛衣, 便是明证。很少有男人会织毛衣啲吧, 但我们啲父亲就会。而且会织出各色花样。那时, 几个孩子从小到大啲毛衣和毛裤, 几乎都是父亲织啲。织毛衣用啲毛线, 是父亲从西藏带回来啲, 据说是从绵羊身上扒下来, 当地老百姓用手工搓成啲那种。淡白色, 有点粗糙;但穿在身上很是暖和。父亲转业啲时候, 从西藏带回了很多, 装满了大大小小啲枕头。当哪个孩子需要毛衣, 父亲便拿出一只枕头, 从里面扯出一大把毛线。两天后, 毛衣就穿在孩子身上了。记得有一年冬天啲一个礼拜六, 我从学校回到家, 对父亲说, 爸爸, 我冷。父亲二话没说, 从枕头里扯出毛线就开始织;礼拜一早上我挣开眼啲时候, 一件淡白色啲毛衣已放在我啲枕头边。我已记不起那一刻我是否被感动。 早年, 曾听祖母私下说, 是我们啲父亲解救了我们啲母亲。母亲啲家庭出身不好, 已是大龄姑娘了, 却没人敢娶。是三代赤贫又做着军人啲父亲挺身而出, 娶了出生于书香之家啲母亲。我从没有向父亲或母亲求证过。 岁月终归是在流逝。多少年过去了, 父亲已日见苍老。曾经高大威猛啲背影已伛偻老迈。进入暮年啲父亲, 性情慈和了许多。几个儿女, 已各自成家立业;父亲便有了几许寂寞。母亲常说, 其实你们啲爸爸也经常盼望着你们回家。父亲知道我们几个都爱啃卤鸭头。于是每次我们回家, 总能吃到父亲事先买回啲卤鸭头。连楼下卖熟食啲女人也知道, 只要这个老头儿买鸭头, 准是他家啲丫头们回家了。 退休在家啲父亲, 别无寄托;含饴弄孙, 成了父亲啲一大乐趣。三国水浒西游记, 父亲会一整套一整套啲讲给孙儿们听。那份耐心, 是我们小时候从来没有享受过啲。 有一片动人啲记忆, 是父亲牧鸡。那是两只温顺啲母鸡。本是我在它们还是小鸡崽啲时候买回来当宠物玩啲。当它们长到半大啲时候, 我已无法喂养它们。于是母亲用一只鞋盒把它们装着带了回去。鞋盒上开了两只小孔, 它们啲头从那里伸出来。就这样, 鸡们随着母亲回到了父母家。后来, 听母亲说, 一直是父亲在替我喂养小鸡们。再后来, 小母鸡变成了大母鸡。离父母家不远啲地方, 是一条河。九曲河。河边是一片开阔地, 长满着深深浅浅啲草。草丛里跳来跳去啲, 是数不清啲蚂蚱。天天太阳落山啲时候, 父亲一手抱着母鸡, 一手拿着小凳子和金庸梁羽生啲书, 来到小河边。父亲静静啲看书, 任由鸡们欢快啲追逐蚂蚱。夕阳黄昏, 老人母鸡, 那是怎样入画啲一景! 写着写着, 我啲心, 开始温润起来。才发现, 眼里已蓄着泪, 欢悦而感动啲泪。因什么而欢悦, 因什么而感动, 我无法清楚啲说出。只是觉得, 岁月, 父亲, 人生, 人事, 似乎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不奢望什么, 不强求什么, 父母健在, 也就是最大啲幸福。 ,作文 父亲节感人文章由范文开心人WwW.kxren.com收集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
2父亲节
“酒干倘卖无”是闽南语“有酒瓶子卖吗”,是收酒瓶的叫卖语。那一年,台湾出品了其电影史上的扛鼎之作《搭错车》,罗大佑、侯德健、李寿全等几位日后主宰华语流行乐坛的大师级人物参与创作。捧红了苏芮,她近乎呐喊的演唱是华语歌坛未曾有过的一种声音,一种力量。而这力量不只是声音的威力,而是歌者本人不屈的生命力。
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
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
多么熟悉的声音
陪我多少年风和雨
从来不需要想起
永远也不会忘记
……
一首《酒干倘卖无》曾经在祖国大陆大街小巷传唱,时至今日,这首歌仍备受当代青年喜爱而成为许多人日不离口的小曲在哼着。我虽不是什么歌迷,甚至也称不上爱好者,有时却也随口哼哼“酒干倘卖无……”
那么,怎么突然想起这首歌呢?这是因为想起有关这首歌的话题:酒、干酒、酒干、倘卖、倘卖无……等等等等这些外地人听起来吞吞吐吐、断断续续的语句,使我萌生了为《闽南语林趣话》写篇短文的念头。
常看报纸的朋友也许记得,几年前,这些吞吞吐吐、断断续续的语句曾经以《酒干倘卖无》这首歌为由头,成为我国南方某报“夜光杯”专栏用一整版、数篇文章来研究这句闽南话的话题。一整版文章中,除了对酒的解释正确外,没有一篇对“酒干倘卖无”这句话的本意、本义讲对的。多数观点认为“酒干”就是把酒干了;“酒干倘”即喝剩下一点在“流淌”;“酒…卖无”是“无酒卖”的倒装……如比这般,分析得有滋有味。我相信,略为熟知闽南话的人听了这种分析都会为之捧腹!
大家知道,研究任何一种语言首先要熟悉这种语言。同理,研究闽南话而不熟悉闽南话怎么行呢?“酒干倘卖无”原本是闽南和台湾沿街叫买、叫卖的一句生意话,当时由于各地街头巷尾都在唱《酒干倘卖无》这首歌,一些文人在觉得新鲜之余动了恻隐之心而对这句在台湾和闽南很平常的话展开了研究,他们并不知道这类“街巷语言”真要研究,是取之不尽,道之不绝,难研究透的。再说,研究闽南每句话都应首先熟悉、了解它的使用环境、语词结构,否则肯定会闹出笑话。比如你如果真够条件研究“酒干倘卖无”这句歌词,那你起码应根据其原本可以准确断开、组合、衍生的词语有:酒、酒干、干酒、干了;倘、毋倘、有倘、无倘;倘卖、倘卖无、无倘卖、有倘卖、卖多少、很好卖、卖无了、无卖了……等等。有意思吧?一句“酒干倘卖无”短短五个字,一下子可以分解成这么多的词和词组。这又说明,研究闽南话还要有相当数量的闽南语词积累,才能准确分解出更多闽南语词组合并弄清它的真意。
将正确的语词分断出来后,再来研究它的本意、本义。在闽南话中,“酒”即人们日常饮用的各种酒的总称;“酒干”是什么呢?这是外地人最不了解的闽南名词——空酒瓶子;“干酒”是闽南话的倒装“把酒干了”的提议或氛围;“倘”的本义是可以;“毋倘”是肯定词不可以、不应该;“有倘”是设问,有没有什么可以……怎么样;“无倘”也是肯定词,无什么可以……怎么样;“有倘买”是肯定句,有什么可以买;“有倘卖”也是肯定句,有什么可以卖;“买无”是买不到;“卖无”根据语气分意思:语气轻是卖完了、卖了啦。语气重了是设问“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卖?”至此,“酒干倘卖无”这句话的本意、本义就推出来了,即“有没有空酒瓶子卖?”的意思。
“酒干倘卖无”这句话的关键词是“空酒瓶子”,中心意思理解了,怎么断句意思都会对。如喊成“有空酒瓶子卖吗?”也对。那么,怎么回答“酒干倘卖无”呢?可以是“有”、“有倘卖”、“卖无啦”、“卖了啦”、“无倘卖罗”……等等,也对准了中心意思。还有一点要注意,“卖无”是设问,如答成“卖无啦”,这个语气词“啦”又成了关键词“卖完了”的意思。
由此可见,闽南方言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有严谨的逻辑意思,而其中也不乏一句之师,一字之师可供效法。
酒干倘卖无背后的故事
这是一首年代久远的老歌了,却仿佛经久不衰般地一直传唱到现在。其实是一首很感人的歌曲,却慢慢由歌手们翻唱得变了原味。先是苏芮,唱得还好。然后到现在的迪克牛仔,已经变得越来越趋向于一首单纯的摇滚歌曲了,没了催人泪下的感觉。
闽南、台湾一带的男女老少们,人人都会扯着嗓子唱上几句“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
这是一句闽南语,大概意思是说“有酒瓶子要卖吗?”。闽南、台湾一带收购废弃的空酒瓶子,再卖到废品回收站里赚点小钱的人,都是一边走街串巷,一边高喊“酒干倘卖无”。若有谁家里有空酒瓶子要卖,就会叫住这收购废品的人。
很小的时候,我就常常在吼着这首歌——“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从不知道原唱是谁,只当是流传民间的民歌;从不知道完整的歌怎么唱,只会这一句最脍炙人口的。
到了再大一点点,上了小学,会听歌了,知道大概歌词了,知道唱这首歌的是个女歌手。但一直想不通,印象中隐隐约约的那些歌词,和这句“酒干倘卖无”有什么关系。单单听这一句,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首劲爆的摇滚歌曲,却没想到它的背后,隐藏了那样凄楚的故事。
我不知道那故事是真是假,但从看过那故事之后,每每听这首歌,我都情不自禁地落泪。
那是一部关于《酒干倘卖无》的电影。片名叫《搭错车》——也许我比较愚笨,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这个片名和故事内容有什么联系。但感人的是影片,可以不在乎其名。
那时候,是十多年前了。那时候,鲜有VCD,看的是租借来的录相带。那时候,我还只是上小学。所以关于那部片子,我现在也只能拾起记忆中残存的斑斑碎片。
故事主人公 哑叔 是曾参加过 抗日战争的退伍军人,他在一次冲锋时被敌人用刺刀割断声带,变成了哑巴,他后来到了台湾,靠捡破瓶子为生,他家里的墙壁 是由一个又一个空酒瓶叠成的。因为他不能说话,所以只能用唢呐吹出“酒干倘卖无”的声音。
穷苦的哑叔有一天去捡破瓶子时捡到了一个弃婴。是个女孩。女孩身上,有封信,信上写着:“她叫阿美,希望好心人能抚养她成人,好人一生平安”。哑叔他满脸笑容,高兴地把她抱回家去。回到家之后,哑叔和老婆吵了起来,因为老婆实在忍受不了本来已经穷困潦倒的家庭还要再抚养多一个人。第二天, 她写了封信 放在桌上,就离开 哑叔 了。
一个单身而又穷困潦倒的哑叔养育一个未满周岁的婴儿,他每天忙忙碌碌,但看着她一点一点地长大,心里也是很高兴的。女儿一周岁时终于开口叫了声 爸爸,这使哑叔激动不已,辛劳化成脸上的喜悦。
时间又过了几年,某一天,哑叔的邻居捉了一只小狗,跟哑叔商量,准备杀了吃肉,刚把小狗打个半死,趁他们说话的时候,小狗跑到正在写作业的阿美身旁,阿美看到了受伤的小狗,觉得很可怜,便要求哑叔把小狗留下养了起来,取名来福。
不变的是哑叔依然慈爱善良,家里依然不富裕,墙依然是那些酒瓶子。哑叔就那样用每日赚得的那一点点钱,养大了阿美。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斗转星移,时光飞逝,老人鬓已如霜。阿美也长大了,变成了美丽乖巧,孝顺,开朗,亭亭玉立的少女。哑叔终于苍老。皱纹,白发,瘦弱,老态龙钟。当日那留得一命的小狗也已成了威武的大狼狗。
阿美爱唱歌,有一把好嗓子。她后来结识了一个青年,英俊而有才华。只是,怀才不遇,仅仅是个未成名的词曲作者。他们彼此志同道合,情投意合,常常在一起,说些音乐,一起唱唱歌。
阿美越唱越出色了。后来,她终于成名。由穷苦朴素,变得亮丽耀眼。可却忙得没有时间回家,没有时间陪伴哑叔,没有时间和青年在一起。阿美和青年甚至有了争吵。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直到最后,阿美成了红透半边天的女歌星,而青年依旧是济济无名地涂写些词曲。
阿美出了名,却失去了自由,经纪人不许她回家,不许她和青年来往,更不许她和哑叔见面。因为,一个大明星,怎堪有个贫穷的家,怎堪有个没前途的男友,怎堪有个残疾的老父。那样,说是会影响她在歌迷心目中的形象。
有一日,阿美召开记者招待会,哑叔和邻居阿明 用尽了最大的努力 穿着了最体面的装束去记者招待会。
久已不见,老人颤巍巍、激动地含笑看着女儿,渴望再次看到她叫他一声爸。阿美的经纪人在旁边一直阻止少女与这破落的老人相认。镁光灯闪耀,阿美走去想拥抱老人却被经纪人拦住。现场骚乱,哑叔的邻居阿明开始叫嚣少女为什么不认爸爸。哑叔他害怕影响女儿的前程,于是推着邻居离开了。
破旧的家中,一下子变得寂静,没有了女孩的欢声笑语,只剩无边的空洞。哑叔落寞的身影,和那只养了多年的来福,同样低着头,仿佛知道主人的心痛。
一天,哑叔在散步的时候 一辆摩托车疾驰过来,哑叔因为 时时刻刻惦念着女儿,而没有留意那狂啸的马达声。来福一个飞奔,扑向哑叔的背后,把主人推到路边,而自己被摩托车撞飞,轧过,从肚子一碾,翻了个身,躺在路边,腹部起伏,满地是血。
至今我仍在想,不知那个镜头是不是真的,拍摄时是不是真的让一辆摩托车碾过那只狗的腹部。那个镜头那么真,真得让我揪心。
哑叔把来福带回了家。兽医摇摇头,意思是没救了。
来福躺在桌子上,满身是血,身体一起一伏地急促呼吸,一双眼睛凄楚而痛苦地看着主人。哑叔老泪纵横。总归是要死,与其让它忍受疼痛的煎熬,不如让它痛快地离去。哑叔痛苦地举起了一根棍子,犹豫着,然后狠狠地朝来福的头部砸去……,与哑叔相依唯命的来福也离开这个世上了,使哑叔处境更加凄凉。
一边,是落幕般的清冷;一边,是舞台上的喧嚣。
一边,是曲终人散的凄凉;一边,是好戏开幕的热烈。
一边,是失去的悲伤;一边,是成功的喜悦。
阿美终于成了台湾当红的歌星,阿美 吩咐经纪人带20万(70年代的20万应该等于现在不少钱了)给哑叔,希望哑叔能买间新房子,希望他能生活得比以前舒适。阿美并非冷血,她也在无奈中挣扎和矛盾。之后父女俩一直没再见面。阿美的成功,阻断了他们的联系。以至于对老父的疾病,阿美一无所知。
阿美要开演唱会了。青年为了唤醒阿美,为她写了一首歌,歌名是《酒干倘卖无》。青年在演唱会前把歌送到了她手里。阿美看了歌词,痛哭流涕,她不停地学唱那首歌,父亲辛苦抚养她长大的一幕幕全都如潮般涌向眼前。
演唱会开始了,当阿美 唱完第一首歌的时候,哑叔的邻居 阿满嫂 跑来,告诉阿美,哑叔心脏病发,快不行了,阿美立即赶去了医院,但演唱会 尚没结束,经纪人唯有找公司里别的歌星上来替场。
阿美 赶到了医院,终于见到父亲了,阿美 连喊 爸,爸, 可是 此时 哑叔 已经 奄奄一息了。 哑叔 去世时也看不到女儿最后一面,阿美她也 痛哭流泪 伤痛欲绝。
在演唱会快要结束的时候,阿美 含泪 演唱了《酒干倘卖无》:
多么熟悉的声音\陪我多少年风和雨\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没天那有地\没有地那有家\没有家那有你\没有你那有我\
假如你不曾养育我\给我温暖的生活\假如你不曾保护我\我的命运将会是什么\
是你抚养我长大\陪我说第一句话\是你给我一个家\
让我与你共同拥有它\
虽然你不能开口说一句话\却更能明白人世间的黑白与真假\
虽然你不会表达你的真情\却付出了热忱的生命\远处传来你多么熟悉的声音\
让我想起你多么慈祥的心灵\什么时候你再回到我身边\让我再和你一起唱.
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
观众们从没听见过 这么动人的歌曲, 全场观众 感动落泪,报以雷鸣般的掌声。
之后,我终于能把影片中的情节和歌曲的歌词一点一点地对号入座了,终于明白歌词中表达的意思了。故事就是这样。记忆中的这些碎片虽不完整,但刻骨铭心。写完这些文字,我竟也流下两行清泪。十几年前的影片,因为童年时的不尽全懂,我一直想再重温一遍,但却难寻它的踪影。如果你在哪里看到《搭错车》,就借回家看看吧,看了之后听《酒干倘卖无》,会有感动盘旋在心里,会有泪水徘徊在眼里。而我也会继续追寻它的踪影,希望有一天还有机会再感动一次,痛哭一次。
我的哑巴父亲
在死神那里,我的哑巴父亲把我的生命抢夺了回来……
辽宁北部有一个中等城市,铁岭,在铁岭工人街街头,几乎每天清晨或傍晚,你都可以看到一个老头儿推着豆腐车慢慢走着,车上的蓄电池喇叭发出清脆的女声:“卖豆腐,正宗的卤水豆腐!豆腐咧——”
那声音是我的。那个老头儿,是我的父亲。父亲是个哑巴。直到长到20几岁的今天,我才有勇气把自己的声音放在父亲的豆腐车上,替换下他手里摇了几十年的铜铃铛。
两三岁时我就懂得了有一个哑巴父亲是多么的屈辱,因此我从小就恨他。当我看到有的小孩儿被大人使唤着过来买豆腐不给钱就跑,父亲伸直脖子也喊不出声的时候,我不会像大哥一样追上那孩子揍两拳,我伤心地看着那情景,不吱一声,我不恨那孩子,只恨父亲是个哑巴。尽管我的两个哥哥每次帮我梳头都疼得我龇牙咧嘴,我也还是坚持不再让父亲给我扎小辫儿了。我一直冷冷地拒绝着我的父亲。妈妈去世的时候没有留下大幅遗像,只有她出嫁前和邻居阿姨的一张合影,黑白的二寸照片儿,父亲被我冷淡的时候就翻过支架方镜的背面看妈妈的照片,直看到必须做活儿了,才默默地离开。
我要好好念书,上大学,离开这个人人都知道我父亲是个哑巴的小村子!这是当时我最大的愿望。我不知道哥哥们是如何相继成了家,不知道父亲的豆腐坊里又换了几根新磨杆,不知道冬来夏至那磨得没了沿锋的铜铃铛响过多少村村寨寨……只知道仇恨般地对待自己,发疯地读书。
我终于考上了大学,父亲特地穿上了一件新缝制的蓝褂子,坐在傍晚的灯下,表情喜悦而郑重地把一堆还残留着豆腐味儿的钞票送到我手上,嘴里哇啦哇啦地不停地“说”着。我茫然地听着他的热切和骄傲,茫然地看他带着满足的笑容去“通知”亲戚邻居。当我看到他领着二叔和哥哥们把他精心饲养了两年的大肥猪拉出来宰杀掉,请遍父老乡亲庆贺我上大学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碰到了我坚硬的心弦,我哭了。吃饭的时候,我当着大伙儿的面给爸爸夹上几块猪肉,我流着眼泪叫着:“爸,爸,您吃肉。”父亲听不到,但他知道了我的意思,眼睛里放出从未有过的光亮,泪水和着高粱酒大口地喝下。我的父亲,他是真的醉了,他的脸那么红,腰杆儿那么直,手语打得那么潇洒!要知道,18年啊,他见过几次我对着他喊“爸爸”的口型?
父亲继续辛苦地做着豆腐,用带着淡淡豆腐味儿的钞票供我读完大学。1996年,我毕业分配回到了距我乡下老家40华里的铁岭。
安顿好一切以后,我去接一直单独生活的父亲来城里享受女儿迟来的亲情,可就在我坐着出租车回乡的途中,我遭遇了车祸。
出事后的一切是大嫂告诉我的——
过路的人中有人认出我是老涂家的三丫头,于是腿脚麻利的大哥二哥大嫂二嫂都来了,看着浑身是血不省人事的我哭成一团,乱了阵脚。最后赶来的父亲拨开人群,抱起已被人们断定必死无疑的我,拦住路旁一辆大汽车,他用肩扛着我的身体,腾出手来从衣袋里摸出一大把卖豆腐的零钱塞到司机手里,然后不停地划着十字,请求司机把我送到医院抢救。嫂子说,她从来没见过懦弱的父亲那样坚强而有力量!
在认真清理完伤口之后,医生让我转院,并暗示大哥二哥,准备后事吧,因为当时的我,几乎量不到血压,脑袋被撞得像个瘪葫芦。
父亲扯碎了大哥绝望之间为我买来的丧衣,指着自己的眼睛,伸出大拇指,比划着自己的太阳穴,又伸出两个手指指着我,再伸出大拇指,摇摇手,闭闭眼。大哥终于忍不住哭了。父亲的意思是说:“你们不要哭,我都没哭,你们更不要哭,你妹妹不会死的,她才20多岁,她一定行的,我们一定能救活她!”
医生仍然表示无能为力,他让大哥对父亲“说”:“这姑娘没救了,即使要救,也要花很多的钱,就算花了很多钱,也不一定能行。”
父亲一下子跪在地上,又马上站起来,指指我,高高扬扬手,再做着种地、喂猪、割草、推磨杆的姿势,然后掏出已经掏空的衣袋儿,再伸出两只手反反正正地比划着,那意思是说:“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女儿,我女儿有出息,了不起,你们一定要救她。我会挣钱交医药费的,我会喂猪、种地、做豆腐,我有钱,我现在就有4000块钱。”
医生握住他的手,摇摇头,表示这4000块钱是远远不够的。父亲急了,他指指哥哥嫂子,紧紧握起拳头,表示:“我还有他们,我们一起努力,我们能做到。”见医生不语,他又指指屋顶,低头跺跺脚,把双手合起放在头右侧,闭上眼,表示:“我有房子,可以卖,我可以睡在地上,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要我女儿活过来。”又指指医生的心口,把双手放平,表示:“医生,请您放心,我们不会赖账的。钱,我们会想办法。”
大哥把手语哭着翻译给医生,不等译完,看惯了生生死死的医生已是潸然泪下!
伟大的父爱,不仅支撑着我的生命,也支撑起医生抢救我的信心和决心。我被推上了手术台。
父亲守在手术室外,他不安地在走廊里来回走动,竟然磨穿了鞋底!他没有掉一滴眼泪,却在守候的十几个小时间起了满嘴大泡!他不停地混乱地做出拜佛、祈求天主的动作,恳求上苍给女儿生命!
天也动容!我活了下来。但半个月的时间里,我昏迷着,对父亲的爱没有任何感应。面对已成“植物人”的我,人们都已失去信心。只有父亲,他守在我的床边,坚定地等我醒来!
他粗糙的手小心地为我按摩着,他不会发音的嗓子一个劲儿地对着我哇啦哇啦地呼唤着,他是在叫:“云丫头,你醒醒,云丫头,爸爸在等你喝新出的豆浆!”
为了让医生护士们对我好,他趁哥哥换他陪床的空档,做了一大盘热腾腾的水豆腐,几乎送遍了外科所有医护人员,尽管医院有规定不准收病人的东西,但面对如此质朴而真诚的表达和请求,他们轻轻接过去。父亲便满足了,便更有信心了。他对他们比划着说:“你们是大好人,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治好我的女儿!”
这期间,为了筹齐医疗费,父亲走遍他卖过豆腐的每一个村子,他用他半生的忠厚和善良赢得了足以让他的女儿穿过生死线的支持,乡亲们纷纷拿出钱来,而父亲也毫不马虎,用记豆腐账的铅笔歪歪扭扭却认认真真地记下来:张三柱,20元;李刚,100元;王大嫂,65元……
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我终于睁开眼睛,我看到一个瘦得脱了形的老头儿,他张大嘴巴,因为看到我醒来而惊喜地哇啦哇啦大声叫着,满头白发很快被激动的汗水濡湿。父亲,我那半个月前还黑着头发的父亲,半个月,好像老去20年!
我剃光的头发慢慢长出来了,父亲抚摩着我的头,慈祥地笑着,曾经,这种抚摩对他而言是多么奢侈的享受啊。等到半年后我的头发勉勉强强能扎成小刷子的时候,我牵过父亲的手,让他为我梳头,父亲变得笨拙了,他一丝一缕地梳着,却半天也梳不出他满意的样子来。我就扎着乱乱的小刷子坐上父亲的豆腐车改成的小推车上街去。有一次父亲停下来,转到我面前,做出抱我的姿势,又做个抛的动作,然后捻手指表示在点钱,原来他要把我当豆腐卖喽!我故意捂住脸哭,父亲就无声地笑起来,隔着手指缝儿看他,他笑得蹲在地上。这个游戏,一直玩儿到我能够站起来走路为止。
现在,除了偶尔的头疼外,我看上去十分健康。父亲因此得意不已!我们一起努力还完了欠债,父亲也搬到城里和我一起住了,只是他勤劳了一生,实在闲不下来,我就在附近为他租了一间小棚屋做豆腐坊。父亲做的豆腐,香香嫩嫩的,块儿又大,大家都愿意吃。我给他的豆腐车装上蓄电池的喇叭,尽管父亲听不到我清脆的叫卖声,但他一定是知道的,因为每当他按下按钮,他就会昂起头来,露出满脸的幸福和知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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